与其中。
他就像一颗钝而不显眼的螺丝,藏在金属壳下,不动声色地转着。沉兆洪并不会主动联系他,当然也不知道他已死的消息。
因此,沉时安顶替陈添福的操作,出奇地容易。没人追问,没人查核。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继续做下去。
他很快学会了陈添福的工作节奏。
每月一次出货,从不同供应商手中各拿一批货,通过改动传真和出货清单,偷偷多订一小箱在正式货单之外,再将这箱货挪出来发往澳洲固定的地址。
陈添福小心谨慎,每次只多订一箱,没人怀疑。沉兆洪不知道,上游供货源头也不知道。上游负责联络的只是个小马仔,只认传真号、银行尾号和固定的货款清单。
沉时安通过转账指令下单,对方照常出货,不多问。
澳洲那边接货的人,依然收到货就打钱,一句多话也没有。
至于沉兆洪,他只看到账上回流的数字。他要的,是总额,而不是过程。
沉时安依然是查不到那个人的任何信息。
不过他也不急。
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和那人坐上谈判桌。
他没有亲自去码头签单,而是吩咐另一个临时调度员,把那箱“多出来”的货直接交给物流公司,流程照旧走私人寄件。
和陈添福不同的是,他不遮不掩。
快递底单堂而皇之盖了章,发票撕了一半,照旧填上了那个澳大利亚地址。
这一切做得干净利索,没有一丝慌乱。
他没有动用一个外人,也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。
该留的痕迹都留着,不该留下的,早在陈添福死后那一天,就被他亲手烧成灰。